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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道 晚来风徐 1670 字 11个月前

萧梦得着实不解又困惑,她对于利道:“您是跟着父亲走南闯北,经风历雨的老人儿了,我则是深宅妇人,什么都不懂,生意上的事,还得您做主。”

于管事直摆手,道:“说到底,我也就是个管事,要不是三老爷……哪儿有我老于当家作主的份儿。不管怎么说,这些家业姓萧,人得守本分,我顶破天也就是个仆,岂敢胡乱置喙?”

萧梦得道:“您这话就太过自谦了,我和梦成的情况您也清楚,只怕一时半会儿担不起这副重担来。我想着,还请于叔继续帮着打理。”

于管事居然面有难色。

萧梦得问:“怎么?于叔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?您放心,我不会让您白辛苦,以前的待遇照旧,自此之后,我想把所有收入的三成做为红利给您。”

于管事长叹一声,道:“大姑娘的厚意,于某心领。可于某之所以犹豫,并非拿大,也不是为了这份存厚的红利。说句不中听的话,我老于若是有心贪墨,还用等到今日?”

萧梦得微微一笑,道:“我也没有拿红利侮辱于叔的意思,实在是迫不得已。我就不用说了,就说梦成,他一则年纪小,二则父母过世早,乏人教导,阅历又浅,偌大家业交到他手里,您就放心?横竖我是不放心的。”

于管事只是道:“人谁都有个成长的过程,当年三老爷才接手老太爷的家业之时,遇到的困难也不少。可还不是熬过来了,且只有比老太爷更进一步的。”

那倒是,萧梦得自然为有这样一个精明、强干的父亲而骄傲,可像他这样的人才,那是集天地精华,集萧家列祖列宗的福蕴,得是百年之内都难得的。

萧梦成可没那份天赋。

萧梦得也不怕于管事笑话,很真诚的道:“也不是谁都有父亲那样的天分和才干的。您既跟着父亲那么多年,想来不只是主仆的情份,难道您就忍心看着父亲辛苦攒留下来的家业化为流水?”

“这……姑娘说笑了,总不至于。我虽没和二爷打过交道,可有其父必有其子,就算二爷比三老爷稍逊一筹,想必也不会差得太多。”

这么多家业,守还守不住吗?只要他不出大岔,他们姐弟俩花个三辈子都足够了。

萧梦得摇了摇头,道:“让您继续打理,我不乏有自己的私心。”

至于是什么私心,她没说。

亲兄弟又如何?当初母亲还把巨额财富交给六舅舅打量呢,可人走帐消,所以这世上有谁值得信任?

有时候,血脉亲情不及忠仆。

当然,萧梦得也知道凡事都有万一,如果兄弟手足都靠不住,就更别的人靠得住了。

可既然她见过了前车之鉴,就不可能再重蹈覆辙。

她不好说得太明白,只半开玩笑的道:“如果您当真撒手不和这,这份家业我可就带到夫家去了。”

“呃……”于管事嘴上说着“这是萧家事,随大姑娘处置,于某概不过问”,可听到萧梦得这样说,还是面露不赞同。

他道:“非是于某推辞,实在是于某上了年纪。不瞒您说,那些年跟着三老爷,着实是风里来,雨里去,不知闯过了多少风浪,经过多少凶险,于某是个无能的,早年受过跌顿,很是有些旧伤,如今年纪大了,一到刮风下雨的日子,就各处都不得劲。幸好姑娘如今长成,于某遵照三老爷的嘱托,不辱使命,只想回去含饴弄孙,颐养天年。”

他虽说得动情,但他这个年纪就颐养天年,着实有些早。

萧梦得也不催逼,沉吟了一瞬,道:“这样吧,于叔,您容我考虑考虑,您回去也好好思量思量,您若当真有难得,可否给我推荐一个您信得过的人?”

于管事犹豫了下,道:“人选,我倒确实有一个。”

“您请说。”

“就怕您怀疑我有私心。”

萧梦得笑起来,道:“就像刚才您说的,如果您想贪墨,尽可以把帐目做得天衣无缝,我才具有限,能瞧出什么来?况且我自认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,愿意与人方便,与己方便。只要您替我守住这份庞大的家业,我便心愿足矣。”

水至清则无鱼,她有多大本能能摒除掉身边的蠹虫,保证任何一个人都不从这里捞油水?简直异想天开好吗?

远的不比,就说江清寒,他算是人精中的人精吧?有多少人能在他跟前糊弄他?可他就敢保证他身边的仆从里,私下里没收受一点儿贿赂?背着他不捞任何一点儿好处?

不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,只要不触及底线,还不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?

于管事道:“大姑娘是个豁达之人。”

“……”萧梦得心说,这么多年,她都是个心胸狭窄,目光短浅之人,难得今日有人给她一个“豁达”的评价,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。

“那于某也就举贤不避亲了。于某有四子两女,老大长年跟着我,算是习得了于某的三分本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