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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道 晚来风徐 1605 字 11个月前

热,但夜里还是有点儿凉,你多穿件衣服。”

说罢就想退出去,给她留出换衣裳的空间。

萧梦得吓都吓死了,哪儿敢一个人留在这儿?一小会会儿也不行。

她拦住江清寒,道:“不用,我不冷。”

她怕抖搂衣裳的时候,再掉出几只钱串子来——不彻底抖搂抖搂,她也不敢穿啊——那画面太惊悚,简直让人不敢深想。

江清寒也是哭笑不得,他倒很愿意代劳,但他现在也不敢保证萧梦得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,毕竟凡事都有意外,而且已经意外过两次了。

他虽然不怕,但一次又一次的和只钱串子产生邂逅,终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。

江清寒只好把自己的外袍给萧梦得披上。

这回她没拒绝,他提着灯,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。

*

下楼的时候,江清寒担心萧梦得因看不清楼梯而跌倒,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臂,事急从权,且她裹着他的外袍,像是套了一层保护罩,萧梦得心理上没那么排斥。

黑夜给了人安全感,两人身边除了一点儿灯光,并不能清楚的看见彼此,开阔的空间以及拂面的微风,极大程度的缓解了二人的尴尬。

但究竟还是有点儿不合时宜,两人总不能就这么突兀的站在院子中间,一直站到天亮吧?

萧梦得在屋里害怕,恨不得“只要离开这,去哪儿都行”,可一旦从一个尴尬境地陷入另一处难堪境地,她就又后悔了,忍不住想回去,大不了点灯坐一夜。

江清寒并没松开手,示意她道:“那边厢房有处台阶,可以上到厢房房顶,我们去那里,咳咳,赏月的话,视角更好。”

很好,他现在说什么都对。

萧梦得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江清寒上到厢房房顶。

他手心温度很高,隔着他的外衫也能传到萧梦得的身上,忽然之间,她就没那么窘迫了。

她深知自己是个一无所能的废物,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,难以跨越的难关,第一个念头就是痛楚和懊悔,惶恐和焦虑,可是在这一刻,她的心忽然就安稳下来。

有时候,她欠缺的不是能力,而是勇气。

厢房房顶是一处平坦的空间,隐约可见几座大缸,走得近了,有浅淡的酱味和酸菜味,应该是客栈自己腌咸菜和发酵大酱的地方。

现在不是时令,因此大缸都是空的,压缸的大石头也就散乱的丢在一旁。

江清寒的说法是对的,这里的视角确实很好,不仅能赏月,也能俯视整个客栈,如果是白天光线充足的情况下,连整个县城的全貌都能一览无余。

而且相对来说也安全,就算有临时起夜的人,也只会观注身边的环境,绝对想不到仰头往房顶上看那里有没有人。

*

两人坐到大石头上,石头表面被白日阳光哂得透透的,余热虽已不足,却不是那么凉。江清寒并没熄灯,而是放在不远处,权当吸引蚊虫的靶子了。

萧梦得整个人都缩在江清寒宽大的外袍里,只露出一张小脸,这让她从身丟心都生出安全和温暖的感觉来。

她懵懂的望着黑暗深处,也不说话,只放空思维,心里一片空白。

江清寒也不多嘴,就只默默的陪着。

反倒是萧梦得沉寂了一会儿,悠悠开口:“今天让你看笑话了。”

“你说哪一桩?”

萧梦得语塞,恨不能朝他翻个大大的白眼。

也是,今天发生这么多事,和离,以及他昭然若揭的心意,足以颠覆和改变她的生活轨迹,反倒和萧梦成的吵嘴,成了最不值一提的小事。

她苦笑了一声,道:“我不是有意苛待梦成……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就是忍不住委屈。”

“正常,他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,哪怕他做得完美无缺,于你来说也远远不够。”

“对。”

就是这种感觉,她的心是空的,仿佛早就因绝望和痛苦而碎裂成沙。

可人的本能仍旧是逐爱而生,就像植物需要水和阳光一般自然。

可她要的爱太多太多,怎么也填不满,别说萧梦成就是个普通人,能力本就有限,永远也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,所以注定萧梦得会因为得到不足够的爱而越发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