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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道 晚来风徐 1627 字 11个月前

反只有惊悸和溢于言表的嫌恶。

“她没有勾引过保宁郡王”这话,已经说腻了,可旁人始终不信,总有误解,那就随她们。

但“念念不忘”实在不是什么吉祥的词儿,给萧梦得一种骨子里发冷的粘腻,如果非让她形容,这四个字更像吐着信子的毒蛇。

萧梦得眉头紧蹙,显见得十分恶心。

说她现在是草木皆兵一点儿都不夸张,“保宁郡王”就是往日阴霾的开关,一旦提及这个字眼,她就仿佛噩梦重温。

江二姑娘毫不怀疑自己再说得多一点儿,萧梦得会当场吐出来。

不过萧梦得却并没多激愤,只是眼底生出几分淡淡的伤怀和厌倦,问道:“是他让你来的?”

她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值得阅女无数的保宁郡王如此念念不忘,尤其经过了他府上那一遭,身为女子,她已经名节尽失……哦,明白了,大概保宁郡王觉得她已经被玷辱,便失去了从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底气和资格,更该有为奴为妾的自知之明。

江二姑娘道:“也算也不算。”

萧梦得不明白。

江二姑娘坦诚的道:“我不大中意郡王爷这样的男人。”

“可你还是要嫁。”

江二姑娘轻笑了一声,道:“人都不得已,那不过是不得已之下最好的选择。”

萧梦得失笑,到底还是讽刺了一句:“呵,听着多么的不如意。”

人比人得死,好歹她还有选择,且她不得已求其次的选择已经是有些人此生追求都追求不到的极致。可她却这样矫情,真不知让那些走投无路,又毫无选择的女人们该怎么活。

但萧梦得并不怀疑江二姑娘这话的真伪,保宁郡王再尊贵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,感情的事强求不来,所以哪怕将来江二姑娘做到了人人向往的晋王妃,她也未必幸福,因为她终生所求,也不过就是当初所爱良人的发妻。

她那句话没说错,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。

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众生皆苦,人人都不容易。

江二姑娘淡淡的道:“他喜欢谁,想偏宠谁,于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,如果能顺了他的心意,换来我想要的好处,我为什么不呢?没有你,也有别人,我防得住一个,还能防得住所有漂亮的姑娘?”

“那你还真通达。”

也许就因为不爱,所以才能如此冷静的权衡弊益,计算得失,也所以才能不嫉不妒。

在这点上,前郡王妃江氏就落了下乘。

可又如何分辨是幸还是不幸呢?在某种程度上,江二姑娘不能得嫁所爱,且小小年纪就已经失去了对爱与被爱的追求,未尝不是个可怜人。但她小小年纪便跳出情爱之外,止于内宅的杀戳,又是一种大善,于她也好,于其他的可怜女人也罢,都是仁慈。

江二姑娘不否认:“肥水不流外人田,能是别人,为什么不能是你?”

“呵呵呵。”萧梦得气得笑起来,道:“我真的谢谢你这么惦记我。”

不过真不用。

“我没有说气话,也不是佛口蛇心,我真是这么想的,也打算这么做。毕竟是嫡亲表姐妹,我终究是乐见你有个好归宿的,所以我此来,既有顺水推舟,也有成人之美。”

江二姑娘这话说得真是诚恳,眼里满含期待的望着萧梦得。

萧梦得动不为所动。

真是个好人呢,你好我好大家都好,这位二表姐也着实算是煞费苦心。

萧梦得都恨不得给她鼓掌叫好。

可她如今认了命,便不似从前那样容易被激怒,旁人说什么她都不太放在心上,因此她说不上信或不信,只颔首,凉凉的道:“嗯,好歹你们也还算是人,虽然态度嚣张而尖刺,好在还知道当面问一声我愿意与否。”

而不是私底下又使阴私手段。

江二姑娘对于萧梦得的话外之音不愠不恼,只问:“那你又是否愿意呢?”

“不愿意。”

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坚决。

江二姑娘劝她:“其实你不必过于拘泥,做妾与否,并不绝对。这世上哪儿有绝对的事?连是非标准都会变,好和坏也可以互相转化,还有什么是不能变的?尤其人生境遇,长则几十年,短则三五年,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所以人既要有近忧,又要有远虑,毕竟这不是小事,而是关系着你一生荣辱幸福的再要紧不过的事,慎重固然必要,可冒险也必不可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