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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道 晚来风徐 1639 字 11个月前

江氏心里自是极欢喜的,此时也顾不得浑身酸疼和无力,扭过脸来,道:“阿娘,抱给我看看。”

江候夫人劝道:“你莫急,以后日子还长着呢,我先让人把孩子抱下去清理,等你这边也收拾好了,我再把孩子抱过来。”

江氏却坚持道:“不差这一时半刻,您就让我看一眼。”

小小的婴孩儿,瞧不出相貌好坏,不过江氏和保宁郡王相貌都可圈可点,想来这孩子将来也丑不了。

再则他是郡王之子,前程未可限量,只要相貌端正即可,要那么好看做什么?

他肉皮发红,又因才哭过,这会儿皱着眉头,实在是和好看无缘。但江氏却千般流连,万般不舍,那目光有如实质,一遍遍的掠过孩子的五官、四肢,既惊叹又不敢相信的问:“阿娘,真的是儿子吗?”

“是,这你还不放心?我都亲自验看过了,况且这里这么多人,这么多双眼睛,都瞧着呢,错不了。”

江氏这才颓然的躺回去,吁了一口气,道:“好,那我就安心了。”

*

夜里,杨氏那边也送了消息过来。

她倒是命好,也生了个男婴,但因孩子太过胖大,杨氏很是受了一番苦楚,生产中几次晕厥,若不是拿老参吊着命,稳婆处置得又好,只怕这孩子都未必能够安全无虞的生下来。

虽说孩子安全落地,但杨氏母体受损严重,据稳婆说,只怕三两年内都不宜再孕育子嗣。

江氏闻言也只是淡漠的回了一声“知道了”。

杨氏的命是早就注定了的,根本没什么“日后”可言,所以压根无需多理会,她的孩子也注定是贱种,再不是从前的金苗苗。

因此江氏只让人好生照管着孩子。

杨氏夜里起了高热,请了太医,也只说是产褥风。

到底没熬过三天,杨氏终究撒手人寰。

她活着的时候连个名分都没有,如果不是江氏自己生下了嫡亲的孩子,杨氏在这府里,死后连个名儿都留不下。

她这一生如此短暂又如此默默无闻,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要什么不要什么,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。

也许终其一生的宿命,就是拼死生下这么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而已。

江候夫人和江氏母女俩也就嗟呀感叹一回,道:“杨氏也是命苦。”

再多的话便大可不必多费唇舌了,否则也显得太虚伪。

身边的婆子、丫鬟便都劝:“什么人什么命,人的运命是早就注定了的,凡人岂能与命争?候夫人和郡王妃大可不必为这样的人感叹。”

江氏一脸悲悯的和江候夫人商量:“杨氏也是个可怜人,我想了许久,权当是给哥儿积福吧,索性就给她过了明路。”

江候夫人懂。

如今江氏的儿子是郡王爷名正言顺的嫡长子,就不怕多一个庶子,同时还能落个贤惠的好名声。

毕竟人都死了,谁敢保证郡王爷心里怎么想?

将来日日对着那么个庶子,难免不会想起杨氏的好来。与其到那时候让他怨怼江氏的残忍,不如这时候把该做的门面功夫都做好。

江候夫人颔首,道:“阿征虑得极是,这时候乐得大方些,死后哀荣是应该的,就是她的家人,也该好生安抚。”

江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。她让人知会杨氏娘家人,一则是报喜,一则是报丧。

杨家人心里也有数,原本以为只会悄悄得具尸身——好在从前江氏给的银子就丰厚,这也算是两下里默认了的——不想还有意外之喜。

既然敢知会他们说杨氏留下一子,这也就说明是认下杨氏的意思。虽说这孩子尊贵无匹,和自家没什么关系,但到底有自家一半血脉,等将来孩子大了,哪怕只是稍微照应一下杨家,也足以抵得杨家几辈子的奋斗了。

杨氏的亲娘到底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,当时就心痛难抑的晕了过去,杨氏的嫂子“强忍悲痛”,进府来送了杨氏最后一程。

在从前默契的基础上,江氏又格外给了杨家二百两银子。

***

对于江府来说,她们并不知道内里的这些龌龊不堪的内情,都只听说郡王妃诞下保宁郡王的嫡长子,一时上下欢欣。

江二太太妯娌几个连聚在一处张罗着要送什么洗三礼。

可转眼到了正日子,江候夫人仍旧没回来,保宁郡王府也只是打发人来说:“郡王妃产后虚弱,郡王爷也不在家,索性等满月的时候再大办。”

这不太符合郡王妃的行事风格。

都知道江氏体弱,成亲多年,又一直膝下无子,她纵然面上不说,可却也是她的心结。如今一举得男,这是多扬眉吐气的事,不成想郡王妃倒忍得下心,如此低调?

也有人在猜:该不会体弱是真的吧?

果然又过了两日,江候夫人匆匆打发人回来送信儿,让江二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