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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道 晚来风徐 1615 字 11个月前

梦得和江五姑娘在这儿一递一送的说话,江二姑娘等姐妹自然也注意到了。

旁人也就罢了,不过是看热闹而已,独独江二姑娘对萧梦得的心绪十分复杂。

她固然是同情可怜萧梦得的,可对于她肖想自己兄长,觊觎大嫂名份的行径又十分的痛恨兼生气,有心不理她,可看她如此被众姐妹排斥,又怪于心不忍的。

原本还怕她又哭哭啼啼的闹起来,自己到底是出面呢,还是不出面呢?

不想萧梦得不急不缓,不焦不躁,也不像从前那样敏感多疑,即使被五妹出言讽刺,她也没有一点儿情绪波动。

别说哭了,她连神色都没一点儿波动。

数月不见,她好像真的变了很多。

萧梦得沉默了几息,居然毫不避讳的承认:“我是不如表姐妹们富有,也没有父母宗族庇佑,且还有个不懂事,一味只顾着钻营,爱财如命的庶弟,所以确实犯不着打肿脸充胖子,那就劳烦五表姐去和大伯母说一声,以后府里凡是兄弟姐妹们的人情我就都不走动了,这也是大家对我的体恤。”

江五姑娘倒着实是给惊着了,她没想到萧梦得居然真的敢承认她自己又穷又虚荣,而且还把自己架在这儿,没法下台了。

她结巴了下,没好气的道:“人情走不走动是你自己的事,你要不愿意和大家走动,只管自己去同大伯母说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
萧梦得回了一个淡淡的“呵”字。这也算是得了江清寒的精髓,明明什么都没说,却偏偏什么都说了。

既是和你没关系,你多什么嘴,管什么闲事?

江五姑娘不由得面色通红,有心和萧梦得吵一架,可到底人家什么都没说,回头被长辈们知道了,也是自己不修口德,率先找事,肯定要罚自己。

这会儿再看所有姐妹都盯着她俩看热闹,又羞又窘,索性挽着向来交好的江七姑娘,道:“走了,七妹,你不是说要摘桂花做桂花糕吗?”

又朝着江二姑娘等人道:“二姐姐,三姐姐,四姐姐,祖母最爱吃桂花糕,咱们一块儿去吧,也算是尽份孝心。”

众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,稀零八落的应了一声。姐妹之间斗嘴是常事,也不分什么输赢,真闹大了,谁也逃不掉一顿训斥。

就这样把表姑娘和五妹分开也好。

***

江二姑娘犹豫了下,到底还是跟着一块儿走了。

走了没多远,她回头看向萧梦得。

萧梦得并无窘迫和难堪,也不以被排挤为羞耻,从容自若的坐着。

也只是表面上从容自若罢了。

萧梦得打算和江候夫人说一声,便回聆风院。这府里多她一个不多,少她一个不少,她在这里没的倒是胳应人。

何况她被江家的姑娘排挤,要说没脾气是不可能的。只不过越是在乎,越要装得不在乎,这会儿就走,倒像她有多受不住一样。

她坐在靠窗的位置,吩咐梧桐:“给我倒盅茶。”

梧桐嘴上劝:“一会儿要开宴了,姑娘还是少喝点儿茶吧。”

到底还是倒了一盅。

长辈们在一块闲聊,没人注意这里,梧桐便觑着萧梦得的神色,劝道:“姑娘别置气……”

萧梦得嘲弄的笑了一声:“呵,我置什么气?又有什么气可置的?”

都说一表三千里,本就没什么情分,何必奢求?

“姑娘明白就好。其实,姑娘还是和表姑娘们交好才是。”

萧梦得嗯了一声,却并不热衷,只道:“你去打听一下,最近府里哪位表姐妹过生日?平时都是什么个规矩?”

她刚才说的都是气话,不可能真的一点儿都不走动。

梧桐应了一声,又道:“刚才婢子碰见了芭蕉,她让婢子代问姑娘好。”

萧梦得顿了几息,垂眸问:“她过得好吗?”

梧桐嗫喏着道:“婢子眼拙,一时也瞧不出来。”

她没说实话。

芭蕉自然是过得好的,毕竟主仆尊卑有别,虽说如今只是个通房,可到底不似从前服侍人。

不用再做活,身边也有两个小丫头服侍。

衣裳都是簇新的,头上也添了新首饰,就连神彩也不似先前那样卑微,言谈举止间透着点儿春风得意的意味。

可这些就别说了吧,免得又刺激到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