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公输诀更为激动了,“陛下!这煤炭可能用于炼铁炼铜?”
陈秋微微一怔,他倒是真的忘记了这一茬。
随即便给出了肯定的答案。
公输诀立即面色一正,“陛下,以弟子看来,这煤炭必须收为国朝所有,民间不得自发开采,否则的话,按律论处。”
陈秋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,他当然没有那么伟光正,起初他是想着让自己用来取暖来着,之后才是想到了百姓,但是现在看来,南山煤业要搞,而且要大搞。
不仅是南山,现在大夏境内的所有煤矿,他都要先行收入手中。
这根本不是煤矿,这是一座座金山,是一个个聚宝盆。
他点了点头,缓缓说道:“你的话,朕会考虑的,不过南山煤业现在缺一个管事之人,不知你愿不愿意,为朕效劳?”
公输诀的手有些颤抖起来,刚才拿到这个册子的时候,他就有种预感,陛下可能会交代给他什么任务。
南山煤业那么大的动静,他当然是知道了。
听说现在南山当中聚集了至少两万多人,其中大部分是民夫刑徒奴生子出身,可不管他们的身份地位再低下,那也是两万多人啊!
而陛下的意思,似乎是要自己去南山管理这两万多人,虽然名义上是什么南山煤业的主事,但这跟一城的城主,亦或者是以前的诸侯有什么分别呢?
公输诀怀着激动的心, 颤抖的手,跪拜在地,额头触在冰冷的地砖上,颤声说:“愿为陛下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
陈秋闻言,只是点了点头。
这种 低级的奉承之词,他已经听的麻木了,早就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。
他微微低垂眼眸,轻声说:“公输诀,朕对你可是抱有厚望啊,南山煤业交到你的手里,可别让朕失望。”
公输诀心中一凛,知道这是陛下的敲打,随即长揖不起。
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陈秋缓缓地吐出一口白雾,然后挥了挥手:“去吧,尽快让南山煤业运转起来。”
公输诀长揖着退出了殿门。
韩忠轻轻地将殿门关闭,以免寒风吹进殿中,侵袭了陛下。
陈秋站在窗外,静静地看着满城的落雪,此刻窗外的景色一片银装素裹,片状的雪花旋转着从天空中降下来,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,屋檐上,枝头上。
韩忠见状,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,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。
良久之后,陈秋忽然说道:“你派人了没有?”
这话说的一点头绪都没有,但韩忠偏偏就能接的上来。
“陛下,奴婢派了三名黑冰台跟着他。”
陈秋微微点头,对于公输诀,他用其才不用其人,南山煤业现在需要一个懂技术的有学问的人坐镇。
但是在年轻一辈中,除了孔晟之外,就只剩下公输诀了。
孔晟是儒家儒首的亲孙子,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下代儒首,自然不会掺和这种事情中来。
公输诀虽然也是墨家巨子的儿子,但是公输木只是暂代墨家巨子的位置,当有人能够拿到墨家信物的时候,他便会卸任墨家巨子这个身份,同时恢复自己公输家的名号。
墨家最初的巨子,跟公输家的先祖是至交好友,两人经常相互切磋技艺,亦师亦友的存在,所以公输家跟墨家的关系颇为密切。
当墨家之中人才凋零的时候,公输家才会默默的扛起这张大旗。
公输木从来都不是一个重视名利的人,他一生最沉迷的便是那些奇妙的组合构建。
这一点陈秋深有体会,他随手画了一张内燃机的模型图纸,什么参数都没有,公输木竟然只凭借那张四不像的图纸制出了个大概的模型。
这让他惊为天人,若非是生在这个时代,公输木至少也是国之大匠,不过自从陈秋来了之后,他的地位已经远超九卿了。
毕竟九卿之流的官员还只是能够在朝会上见到陈秋,而他却能够出入宫闱不禁。
这是陈秋特别给他的恩典,虽然没什么大用,只是为了他能够在研制出来新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禀报给自己。
公输诀的性格跟他的父亲截然相反,为人颇为重视名利,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。
陈秋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,才让他前往南山担任南山煤业的主事之人。
其作用是指挥工人们如何制作出来无烟煤,协同一下工人,除此之外,他没有任何权利。
煤炭的销售和运送自然有黑冰台前来处理,根本无需他来插手。
其实在陈秋的眼中,公输诀适合做个臣子,而跟他齐名的孔晟,则是适合教书育人。
孔晟地性格跟夏无拘颇为类似,据说他们二人交情不浅,私交甚密。
不过陈秋对此毫不在乎,夏无拘跟谁交好都可以,只要不是跟王焕交好,就没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