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镜男医生拧着眉头，看着试验台上的各个试管。

“有一点苗头，但是没有实验对象。这种剂量的，放在小白鼠身上，要试出合适的比例，怕是得到半夜。我能等，病人怕不能等！”

钱多多跟在后面进来，听到医生的话，张了张嘴。

“难不成，要用个活人来试？”

医生耸耸肩：“这显然是目前最直接的方法，但我们能用活人试吗？不能！所以现在的难点，就在这里。”

“怎么不能？”

几乎是医生话音刚落，周慕言就拿起了试验台上的一支针剂，朝对方晃了晃：“是这支里面有毒？”

医生满头雾水地点点头：“是啊，怎么了？我Kao！老周，你疯了？”

他话还没说完，就见周慕言单手去掉了针管的针头保护套，眼都没眨，直直扎进了自己挽着袖子的手臂上。

医生惊呆了，连忙去抢那支针，被周慕言一个转身撞开。

等到所有的液体都注入身体了，周慕言才转回身子，把针管扔回到台面上。

“这下，我也中毒了，你可以拿我做实验了！”

医生目瞪口呆。

后面的钱多多，也倒吸了口凉气，人完全呆滞。

周慕言见医生不动，苍白的脸勾出浅淡笑纹：“怎么，你是要让我毒发身亡了，再抢救？”

刚说完，他一口血喷了出来，溅的整个台面，都是黑皴皴的血污。

医生的脸上也被溅了几滴，可他也顾不得擦了，抄起旁边的另一根针管，拽过周慕言的手臂。

一边注射一边骂：“你这是疯了不成？是要让你大哥抄家伙来把我崩了？周家现在可就剩你们兄弟俩了，你要让你们周家绝后，你别扯上我啊！”

周慕言先是输了血，这又中了毒，再挺直的脊背，也无力耷拉了下来。

在医生注射完实验解药后，人晃了晃，仰头朝后倒了下去。

“周先生！”钱多多连忙抬手接住，可周慕言太重，她也差点被带倒在地上。

还是眼镜医生出手帮忙，和钱多多一起，把人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。

周慕言头昏脑胀地仰靠在椅背上，感受着体内两种药效来回地碰撞，当年他半条命都交代在战场上时，都没这么痛苦。

而洛小白，要承受的，比他还要多！

周慕言闭了闭眼，开口时，嗓音已完全沙哑。

“你能不能行？这药你确定有效？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？不去继续研究？”

眼镜医生还满脸担忧，被周慕言问了一通，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开骂。

“我就不该告诉你我在这！让你在这里胡闹！你真是……”

他指了半天，也没想出合适的词，最后叫进来一个护士：“看着周上校，随时监测他的情况。有任何不对劲的，第一时间告诉我！”

护士看着周慕言和眼镜医生身上的黑血，战战兢兢地点头应下。

周慕言蜷缩着身子，熬过了一阵痛后，才缓缓抬头，看向钱多多。

“你回去等小白的消息，我这边一有结果，马上会送药过去！有我在，她一定不会有事！”

钱多多的眼眶，猛地热了下。

她呆呆地“嗯”了声，拖着沉重的脚步，离开了实验室，重新回到手术室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