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凌恒瞳孔里的光线，明明灭灭，似是即将爆发的火山，充满了毁灭性的危险。

他冷了整张脸，睨视着洛小白：“够了！”

“对，是够了！”洛小白配合地点头，“成年人的分手应该体面，别闹得太难看，让人看见徒增笑话。从今天起，我和顾总，大路朝天各走半边，OK？”

顾凌恒手背上的青筋蹦起，太阳穴也突突地跳。

他捏了捏眉心，缓去了那一瞬的冲动和疲累，才哑着嗓音开口。

“我会慢慢跟你解释，这其中的牵扯太复杂，现在说不清。分手，不可能。我顾凌恒的人，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的身边。”

“哈！”

洛小白仰头大笑了起来。

她笑的前俯后仰，笑到最后，眼泪都笑了出来。

小腹的疼痛再次袭来，明明那里都没了那条生命，却还是绞心的痛，痛的她不得不蜷缩着身子，半趴在床上。

可是一双眼睛，还是死死地盯着顾凌恒。

“你敢说，那位苏小姐，不是两个孩子的妈妈？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“那你敢说，你每次去M国，不是去看她？”

“洛小白！”

“够了！”洛小白蓦地起身，扬起手臂，狠狠朝顾凌恒扇了一巴掌。

她的动作太过突然，以至于顾凌恒自己都没有防备，整张脸，被打的侧向一边。

刘海顺势落下，遮住了他的小半边脸，眉眼全被掩在其中，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。

只有，病房里的气压，一低，再低，低到了让人呼吸困难的地步。

洛小白用力吸一口气：“顾凌恒，我不想像个怨妇，也不愿互相猜忌去伤害彼此？你不是这么low的人吧？分个手还要黏黏糊糊，那我可真瞧不起你了！”

刚骂完，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。

洛小白直起身子，朝外面喊：“多多！”

钱多多一个激灵，犹豫好一会才硬着头皮推门进去。

“老……”喊到一半吞回去，又换成了正式称呼：“总裁，有什么事吩咐？”

洛小白指着门口的方向：“送客！”

果决的态度，让钱多多不敢上前，也不得不挺直脊背，去面对顾凌恒。

“顾总，我们总裁身体不适，还不能见客。您还是请回吧。不然以洛总的性格，必然会叫保安，到时……”

顾凌恒始终未发一言，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，盘旋着的寒气又冷又冰。

洛小白见顾凌恒不动，嗤笑了声：“怎么，顾总是要死皮赖脸赖着我？没我活不了了？”

顾凌恒的眼波，终于浮了一丝飘荡。

似是浮冰全部凝结成整个，他最后看了洛小白一眼，后退，再退。

然后转身，修长的双腿迈着绝情的步伐，大步离开。

咣！

病房的门被重力关上，似是整个病房，都跟着晃动了几下。

直到再也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，洛小白才脱力般地趴回到床上，纤指紧抓着白色的床单，额头也冒了汗。

钱多多吓坏了，急急上前扶着：“老大，你没事吧？”

洛小白咬了咬唇，忍下一波疼痛，才抓住了钱多多的手。

“叫医生。我……流了好多血。”

钱多多一惊，下意识掀开洛小白身旁的被子，只见洛小白身下的被褥，被洇湿了整整一大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