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小白很久没看到爷爷发火了。

上次还是因为裴家母子俩来闹，她被罚的跪了书房。

可这次，却是因为自己，又或者，因为母亲。

洛小白低下头，长长的睫毛在眼窝里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。阴影颤动着，似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情绪。

“爷爷，我知道你不愿意我找到妈妈。我也知道，你始终认为当年爸爸的事情，和妈妈脱不开关系。”

“你既知道！”洛老爷子的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戳，人从沙发上站起来。

却在看到洛小白苍白的脸色时，到嘴的话，再也说不出口。

洛小白咬了咬嘴唇，梗着小脑袋：“我就是知道，所以才更想找她。她始终是我妈，我不该弃她于不顾！”

“可你就没想过，如果是她先放弃的你呢？”

“不会！”洛小白语气笃定，“妈妈不是那种人！”

虽然那个时候蒋心月时不时疯到连她都不认识，但人清醒的时候，就抱着她不停的流泪。

都是那时的她太弱小，没有能力保护母亲，才让母亲承受了那么多。

“你！”洛老爷子心口突突地跳。

可……当年的那些事，他又怎么能跟孩子说？

洛小白却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，只知道她可能回来的不是时候，又或者，这个话题就不该提。

她主动退了一步：“我回来收拾几件衣服，等顾凌恒好了，我再回来。”

也算是，给他们祖孙两人一个冷静的时间吧。

洛小白上楼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，拎着下楼，和洛老爷子道了别后，开车出了别墅区。

等快驶到主干道时，才靠右停车，给明朗发了条微信，让他今天早点回家，帮忙照看下爷爷的情绪。

而洛家别墅里，洛老爷子颓然坐在沙发上，没有洛小白在，他一张脸透着一股被病痛折磨的灰败。

老李看得直揪心，去拿了药又倒了温水，递到洛老爷子面前。

“老爷，您这病，一直瞒着小姐也不行啊。医生也说了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换肝，要不，咱让小姐去试试？”

洛老爷子眼睛一瞪，不满斥责。
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就算要换肝，她也绝对不可能符合肝型，那还让她知道做什么？这个秘密已经守了这么多年了，就要一直守下去！”

怕老李多嘴，又特地嘱托了一句：“等我二次化疗结果出来，如果不理想，那我也时日无多。我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，你们谁也不准跟小白提，听到没有？”

老李跟了洛老爷子这么多年，最承受不住的就是年老的生死别离。

他瞬间老泪纵横：“老爷……”

洛老爷子闭上眼，将眼里的难过情绪全都遮掩住，等再睁开眼时，又是那个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护国大将军。

他拄了拄手里的拐杖，道：“等我不在了，那个人也解决掉！”

“是！”

——

Blue庄园。

洛小白把车停进停车场时，看到了旁边的明黄色超跑。

没记错的话，应该是叶泛舟的？

人长的妖孽，座驾也这么马蚤包。

洛小白嫌弃地撇撇嘴，怕去主楼会撞见叶泛舟，便直接拎着行李箱，去了西楼。

一进二楼越笙的卧室，正巧碰见叶泛舟从医药箱里往外拿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