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”

即便隔着一扇门，同一件事对不同的两个人，造成了同样的效果

“你们怎么敢”柳娘说着就想往房里冲

凝霜见着人想跑进房间，转身就对两个婆子急道“按住她，别让她发出声音，要是坏了主子的事，受罪的可不只是我”

两个婆子想着郑芸芸平日的模样，一刻也不敢耽误，冲上去，一左一右就把柳娘按在地上，趁人开口时，把不知从何处拿来的破布塞进了柳娘嘴里

凝霜见着柳娘被按在地上，心情颇好，脚步轻快地走到柳娘面前，居高临下道“我劝姨娘安静地听着，要是发出一点声音，我家主子可不敢保证二姑娘会怎样”

“官人，均芽真的不是有意的，她无意害死熠哥儿的”郑芸芸感受着手腕上徒然加重的力道，她却不敢作声

“郑芸芸，你还不说实话，真当我是傻的吗”谢淮舟骤然发力，顺势将人甩在地上。

“我……我说的是实话啊，官人”灰暗的地板将哭的梨花带雨的容颜称的更加惹人怜。

往日见着美人落泪，谢淮舟不是心肝就是宝贝，今日见着只觉火冒三丈“闭嘴。她一个下人，没有你的命令，她敢对主子动手，你真当所有人如你这般蠢”

“官人，我……我真的不是有意的。我只是……只是想为你分忧啊”郑芸芸看着目眦欲裂的谢淮舟，眼中的泪更加汹涌

“帮我？你害我儿子，竟还敢说帮我？”谢淮舟抄起桌上的茶盏，径直砸在郑芸芸脚边

谢母一直坐在上首，既没有劝，也没有拦。此时见着自家儿子虽然生气，却也没有叫人处置郑芸芸。心中便清楚这事有转机。

“好了，芸芸，你先起来，说说到底怎么回事”谢母遣身边的妈妈去将郑芸芸扶起

“舟郎，若是此次大哥儿府试得中，那谢府就不在姓谢，就该姓廖了”郑芸芸起身，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委屈

“你放屁”谢淮舟气得连文人该有的风骨都不顾了

“以前在扬州府，妾常听其他官家小姐说，舟郎能做京官，全是仰仗廖尚书的操作。这些妾原是只当一个笑话听了，没甚在意的”郑芸芸哭的期期艾艾“可是五月初由吴侍郎家元娘子牵头举办的品鉴会上，各家娘子看着我就笑

妾好奇，便多嘴问了一句，是不是我妆容不对，惹了笑话。

元娘子却说，是羡慕我得了个好婆家，不仅有个好官人，更是有个有依仗的好主母。这日后啊，只管躺着享福就是。我想这话也没错，就点头称是。

可，后来我才想明白，她们竟是……是”

“是在讽刺我”谢淮舟虽是探花，但家世并不起眼。因此他当初能留作京官，现如今未到而立之年就升至正五品。说不是依仗岳丈廖尚书，恐怕都没人信。

可是这些谢淮舟不是不知道，他甚至清楚是谁在散播这些事。但那又如何，他谢淮舟的的确确得到了实惠就可以了。

“所以呢？所以你就害了熠儿”

“如果只是这样，芸芸自不会做害人的勾当的，更何况是舟郎的骨血”郑芸芸虽在哭，可看向谢淮舟的眼里多了几分坚毅“初一那日，妾去龙岩寺上香遇着了宣平侯家的孙娘子

平日里她就与妾亲近，那日她拦住我闲聊，明里暗里都是在给妾透露一个消息”

“什么消息”谢母的迫切，引起谢淮舟的好奇

“这孙娘子又是谁”

“孙娘子本人倒没什么，厉害的是她那吏部尚书家嫡亲的姑母，叶老太太。

因着她儿子的关系，想在她那里讨人情的也就多了。

这老太太也是个成了精的，为人处世没人说半分不好的。所以啊这内宅里的事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”

“是吗？”谢淮舟并不觉得一个内宅的老太太能厉害到何种地步“那孙娘子又与你说了什么”

“孙娘子说，只要熠哥儿此次府试得中，廖家将倾尽全力栽培熠哥儿。因为……”郑芸芸话说一半卡住了，剩下的愣是在嘴里打着转，就是吐不出来

“因为什么呀”谢母急得声音都拔高了一节

“因为我是外人，熠儿虽是外孙，却是嫡亲的”谢淮舟好像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。

“他廖正未免也太欺负人了”谢母气得直拍桌子

“所以你害了熠儿”谢淮舟缓和的脸色再次冷下来

“不是的，舟郎。妾真的没想害熠哥儿的。

妾只是让匀芽在半路给熠哥儿送了盏安神的茶，那茶也没有什么害的。真的，舟郎。你相信我，大夫说了那盏安神茶只会让熠哥儿在湖心亭睡上一个时辰，顶多就是染上伤寒的

我还叮嘱了匀芽要让唯实瞧着，以防……以防中途出现意外。可谁知道唯实半路不知道去干什么了，就……就留熠哥儿一个人了。后来……后来熠哥儿就出事了

舟郎，我真的不是有意害熠哥儿的，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