玫瑰·画像·血痕(1 / 6)

·1w+,一发完,H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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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怪物,或者说他们是什么怪物。有人说他定义了一个时代,而这绝对不是褒扬的。

一位艺术家,一名绅士,随他怎么自称去吧,我看得见他的作品呢,就在一场画展上,十九世纪的画作隔了一百多年,将那个时代对看客诉说。

我见到了说是肖像又不准确的画,因为画中人的面貌全然盖在了紊乱的深褐色块下面。

如果我没有去到这场画展,没有这样一幅并不绚烂的作品驻足————不,我那个时候就应该翻过围栏,狠狠地把画布撕烂,即使指尖流血,拷上手镣,我也该这么做,而不是盯得它入神,甚至念念不忘在闭馆前还要跑去再看一眼。

暮光中画里人的轮廓呈现出深金色,连带着那厚重的遮盖物都明亮起来,这个时候我开始想他究竟是何种模样,要知道当看不清确切面容时,每一张俊颜都可以是他。然后我就真的见到了他。

那时候周围人迹渐稀,暮色填补了他们的位置,只等着我,这名在离开展馆前依依不舍的参观者,让出空间来。我确实要这么做了,可我的手机发出了玻璃破碎的声音,拿出来发现是那款许久未开的《第五人格》在运行。

不小心碰到的吗?我拿出手机,人还没在那副画前转身,便眼前一黑感觉大地旋转起来。

这当然会跌倒,再睁开眼时已不存在所谓的展馆。是一个狭窄的巷道,四周的墙上有明显的陈砖纹理。从我蜷缩在地上的角度,可以看见一线明暗交杂的天空:它可以是暮光,也可以是晨光。

他就是这时候出现在视野里的。身穿复古的多件套西装,头戴高顶礼帽,压低的帽檐下暗红色的眼睛闪烁着捕猎者的冷光————和他手上尖而长的指刀相得益彰:那上面还残余红色的东西,一滴滴落下的时候色泽与他的眼睛并无不同。

我的血液立刻冰冻住了,自然是想从地上爬起来跑,可他动作显然更快,霎时未绑刀的右手朝劈下来,后劲一痛我便只有晕倒的份。彻底失去意识前我感觉自己身体腾空,隐约看见我躺过的地上,堆积着灰烬聚合成轮形,仿佛是……缪斯印记。

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。

……

果然如此。

再次醒来时我躺在陌生的卧室里,穿着长而厚的睡裙,原先衣服不知所踪,那是我从自己世界带来的唯一。

“你感觉还好吗?”

他便是在这时候进来的,我得以正视他的脸:年轻的温文尔雅的男人,漂亮的五官,修长的身形……构成“他”的要素,和初见那面一模一样,却什么都不一样。

“我……”我摸了一下后脑,没有肿块,“没事。”

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穿越刹那开启的手游与昏迷前最后一眼的缪斯印记,都提示着我来到了何处的事实:同一具躯体里面存在着残暴与温和,“坏孩子”与“好孩子”,他是……

仿佛印证我的推测,青年人开口问询的语气彬彬有礼:“我叫杰克,这是我的住所,请问小姐是否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?”

“不就是。”我盯着他的眼睛,那里面绯色的浓度似乎没有那么厚重了,这也使我轻松些许,“你把我打晕的吗?”

我看见杰克微微一愣,旋即原先温和娴熟的微笑就维持得勉强:“这么说,是‘我’,把你带回来的?”

我点头,就这么看着他,看着这迷人的躯壳与错愕的神情背后,那个坏孩子,毫无疑问现在“好孩子”醒着,我目前不会有危险,但是迟早……

那时候我当然涉世未深,骤然流落十九世纪的伦敦,怎么可能突然就知道该何去何从、看清楚未来的相貌?我现在对自己处境的唯一信息就是“杰克”,从那款游戏里面读过只言片语的推演————

于是作为一个不知所措、又认可一切恐惧源于未知的弱者,我只有选择将希望押在已知的“好孩子”身上:我抓住话头,顺势要杰克解释,他“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”的原因。

“我告诉你,不是因为在你面前展露了不对劲。”杰克叹了口气,显露出疲倦来,“有两个我。”

“当我睡着后,‘他’就会醒来。”杰克走近我的床头,讲述起了那与他共生“坏孩子”:行走于夜雾中的开膛手。

“我告诉你,是因为。”他看着我的眼睛,我便在一片暗红色中瞧见了自己,“你被他‘完整’带回来了,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。”

————所以“坏孩子”要对我做什么呢?他能做什么呢!我知道他,“开膛手杰克”,令十九世纪的血腥恐怖一直到现代都还怵目惊心,白教堂的□□冤魂经久不散,而现在恐怕还得加上一个我!

跑吧?跑吗?良善的杰克对我的慌张决策摇头。

“一个自远东而来,什么都没有的东方少女……你有家人在伦敦吗?”

“没有,事实上,我从未涉足伦敦这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