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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道 晚来风徐 1615 字 11个月前

春自恃身份,又当着江家诸人的面,一时还真拉不下脸来给萧梦成赔罪,只得尴尬的解释:“这其中是有些误会……”

他隐约觉得不大对劲,毕竟江清月诸兄弟也好,萧梦成也罢,没人接他“舅兄”这话茬,口口声声只以“燕”姓来称呼他,显见的来者不善。

如果还肯称兄道弟还好说,凡事都能归结为家务事,可一旦把距离拉开,这事儿怕是要糟。

他把视线落到江清月身上。

俗话都说擒贼先擒王,办别的事大同小异,江清月是江候府世子,是这些舅兄们中的核心人物,只要把他讨好到位了,什么事还不是他一句话说了算的?

燕归春立刻诚恳的看向江清月道:“大表哥,我真的是有苦衷,当真不是故意要怠慢梦成兄弟。”

人谁没有苦衷?他态度虽诚恳,做事却一点也不,“苦衷”了半天,也没见他解释出个四五道六来。

江清月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。

他们此来不是为了找事的,是为了平事的,自然不会刻意把两家关系——燕家和江家的关系还在其次,最要紧的是燕家和萧家的关系——往散了搅和,当下平易近人的道:“有误会不怕,说开了就好,就怕什么事都藏着掖着,时间长了,误会越来越深,到时候想解都解不开了。”

算是给了燕归春一个台阶下。

燕归春忙不迭的点头:“大表哥说得极是,我年轻,办事考虑得不够周全,还要多劳烦大表哥勤加提点。”

在燕归春的极尽努力下,总算攀附上了江清月这个“大表哥”。

江清月便问起他日后的打算。

燕归春很是有些犹豫。

以举人身份授官不是不可以,但到底在出身上和正儿八经的进士差了些,就算将来侥幸能比进士出身的同僚们混得不差,可论起根底来总要矮人一头。

但如果他坚持要再等一年……

这种事儿哪有定准?不是说他单方面一厢情愿的头悬梁锥刺股,就能实现自己的夙愿的。若果然如此,相信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情愿把一条腿扎个稀巴烂。

一年不中,再拖一年,难不成真要拖到胡子一大把了,还在奋力进士的路上?

而且既然江清月问到了,可见征询自己的意见是假,真真正正是对他没信心,也是有意要提携他的意思吧?

燕归春纠结了。

他本意是想谋个名正言顺的出身的,所以还想再坚持考进士。如今家里不像从前那样捉襟见肘,所以他有更少的压力和更宽裕的精力,且他虽然受了些打击,但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,上次没中,不可能下次还不中?

但他又怕若是这次拒绝了江清月,江家会认为是他不识好歹,恼怒之下生出放弃他的念头。不说万一再考不中,他以举人身份谋个职位需要江家援手,就算将来中了进士,这其中也少不了江家助力,所以江家是得罪不得的。

江清月等人很有耐心的等着燕归春的答案,无言的安静却似山一般的威压,燕归春汗都淌下来了,他不敢看江清月的眼神,嗫喏良久,道:“我知道大表哥的提拔之意,可我还年轻,还想再……努力试试。”

江清月的语调里听不出是满意还是失望:“这到底是你自己的前程,原本这决断也该由你自己来做,我们不过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个建议罢了。”

江清宵笑道:“年轻人嘛,向来如此,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,总以为自己有着经天纬地之材,向来逆耳忠言是听不进去的。”

燕归春心一跳,忙辩解道:“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……”

他还是很领这个情的。

江清寒接过话茬道:“刚才大哥说了,这事原本就该你自己决断。”

所以他不必向任何人解释。

但这话也透露着另一重意思。既是他自己的决定,那么将来可别后悔。他想自己考,可以,也算有骨气,但将来若是接连不中,又错失了授官的机会,他可也怨不着任何人。

燕归春忙道:“是,事关重大,容我再……好好想想。”

江家为什么这么看重他,他心里明镜一样,这会儿便投桃报李,道:“我让人去请萧氏出来见过诸位舅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