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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道 晚来风徐 1652 字 11个月前

江二姑娘带着小侄子钊哥儿在园子里玩。

钊哥儿今年才两岁多点儿,是江清月唯一的嫡子,长得白白嫩嫩的,很是可爱,就是不知道性格随了谁,很有几分严肃。

他早就会说话了,但平时能不说就不说,如果有什么要求,便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戳在你面前盯着你看。若是你能猜到,他会吝啬的赏你一个笑脸以示满意。若是你没能领会到他的要求,他会在短暂的等待和思忖中,屈尊降贵的伸出小手往他要去的方向一指:“嗯。”

府里上下对他都极为看重,毕竟嫡子么,将来就是这候府的主人,所得宠爱肯定不一般。任是谁见了,都要夸一句:“好福气的小公子。”

得阖府看重自然是好事,但也有坏处,那就是难免娇惯太厉害。好在钊哥儿年纪尚小,自己也稳得住,偶尔和兄弟们一块儿玩,倒也不见他仗势欺人,只除了话少。

江二姑娘最喜欢钊哥儿,今日天气晴好,趁他午睡才好,带他来园子里晒太阳。

*

阳春走过来,屈膝一福,道:“二姑娘,郡王爷来了,夫人请您去待客厅说话。”

江二姑娘却并没起身,只是懒懒的道:“他若带了琅哥儿来,就让人直接送进园子里吧,正好和钊哥儿一块玩儿,我就不去了,免得钊哥儿瞧不见我,又该闹小脾气了。”

阳春也不见意外,显然这样的事儿时有发生,只回道:“琅哥儿没来。”

“哦。”江二姑娘仍旧意兴阑珊的,道:“替我问琅哥儿好,再让人把我给琅哥儿做的衣裳,我给他挑的玩件转交给郡王府的人。”

阳春应了一声“是”,才转身,就又站住,道:“婢子来时遇见六太太,瞧着满面喜色,婢子只是行了个礼,六太太便打赏了婢子一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,婢子问时,才知道是七爷要回来了。”

江二姑娘这才有了点儿兴趣,眼里闪过一抹亮,道:“七哥一走就是三年,连十弟都要娶亲了,时间可够长的,难怪听说他要回来,六婶娘能高兴成这样。”

“是啊,想必七爷这次回来,六太太更要催着他快些娶亲了。”

江二姑娘轻笑了一声,道:“是呢,想必时机成熟了吧。”

阳春似懂非懂:“什么时机?难不成这还和种树一样?种下树苗,浇水、施肥,等它开花、结果?”

江二姑娘笑一声,道:“你这比喻精妙。”

到底也没说是或不是。

阳春又问:“三年前就听说四殿下要给七爷说媒,如今新帝登基也足半年,四殿下也跟着水涨船高,不知道当年的事还作不作数?”

江二姑娘嗤一声笑出来,道:“应当是作数的吧,七哥这几年一定进益不少,他也早非吴下阿蒙。不过可未必还是当初的姑娘。”

阳春一副“姑娘您是不是说笑呢”的不赞同的模样,道:“那是肯定的,那位曾姑娘早就成了亲,听说今年九月份的产期。”

江二姑娘竖起食指嘘了一声,道:“你可少在阿娘面前提,不然她又得在我耳边唠叨,烦都烦死个人。”

阳春欲言又止,终是道:“姑娘的年纪着实不小,早先的事不是早就过去了吗?您怎么还迈不过去这个坎儿呢?”

像阳春这样疑惑的人多了,江二姑娘先还苦心解释,倒后来麻木了,索性她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。

也难为阳春跟着她这么多年,还是问出这话来。

江二姑娘笑起来,道:“你这话听着老气横秋的,倒是和阿娘和婶娘们一个语气,这会儿你心里是不是也在想:怎么自家姑娘的脾气越来越执拗,倒像是和从前的萧表姑娘一个模子了?”

阳春可不敢承认自己这么想过,但江二姑娘这话又着实是令人发笑。

她想笑又生生憋住,随即又是茫然又是疑惑的道:“表姑娘也是,自打三年前嫁了人,竟然一去便再无消息。”

要说有骨气是真有骨气,可要说凉薄也真凉薄,好歹江家养她好几年呢,就算当个寻常亲戚走动不呢。

更何况娘亲舅大,这是嫡亲的舅舅家。她可倒好,竟像是断了这门亲戚似的。

江二姑娘却只是笑笑,心道:人真是奇怪,同一件事明明有好多个看法,可人们单拣最偏狭的看法当成圭臬,振振有辞不说,还当成至理名言一般广而宣之。

萧表妹若是和江府走动,怕是府里的人要说她是腆脸打秋风。

她不和江府走动,所有人又都说是她无情无义。

可怎么就没人问问,为何候府这三年也从没打发人去萧表妹那里瞧瞧呢?

萧表妹一个出了嫁的小媳妇,能有多少自由?

江府则不然,随便哪个主子都可以打发底下人跑这一趟,但就是从来没有人提。

如果不是自己今天提这一句,只怕连阳春都快不记得萧表妹这个人了。

不过,该记得的人总会记得,只是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