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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道 晚来风徐 1634 字 11个月前

江清寒仍旧不做任何评价。

聪明人和愚鲁之人,最明显的高下之分就是对事物本质的把控和拿捏。

纵然不能前知五百年,后知五百载,不能呼风唤雨,不能尽知天文地理,但在某种程度上,聪明人是能预测事情的正确走向的。

所以才能提前绸缪布置,也所以才能胜券在握,才能在生活中游刃有余、举重若轻。

可大部分人都是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,没有看透世事的慧眼,那就只能身处迷瘴之中,凭借着本能和有限的能力,自以为是的励精图治、任劳任怨。

可其实不过像是鬼打墙一样,始终在原地打转,不得解脱。

哪一日机缘巧合破了迷瘴,不过是运气而已。

可也不过是稍有进异,从小迷瘴进入另一个稍大的迷瘴。想要一飞冲天,彻底改变自己的处境,还不如求着重新投胎更有可能容易实现一些。

很显然,萧梦得就不是个聪明人。她蠢,愚、鲁、直、犟、倔、贪、懦……但这何尝不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的缺点呢?

所以又如何苛求她就一定是错的呢?

她的出身和阅历决定她了的格局,她的天分又决定了她的能力,她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八面玲珑,她所经历的挫折让她丧失了勇气和信任,综此种种,又杜绝了她察纳雅言、从谏如流的心胸……

于她来说,每一次的困顿挣扎,都无异于浴火重生,哪怕结果不如人意,却已经是她所能努力达到的最好极限。

*

江二姑娘很是苦恼,她问江清寒:“七哥,你为什么不劝劝萧表妹?”

江清寒微微笑了笑,道:“如果你是她,你会怎么选?”

“我?”江二姑娘托腮想了一回,道:“这问题我不是没想过,当着七哥,我也不怕你笑话,如果我是她,我宁可嫁给保宁郡王做妾。”

江清寒自然不会嘲笑她,只问:“理由呢?”

“老生常谈的问题嘛,江家再不好,到底有亲戚情份在,萧家的血脉亲缘就淡薄多了。而且留在京城,留在保宁郡王身边,机会远要比回祁城多得多。”

江清寒微微颔首,似乎很是赞同。

江二姑娘也来了兴致,道:“还有,男人也好,情爱也罢,我不觉得是最最重要的东西,当然,没有也是不行的,可凡事都有轻重缓急,在性命和温饱面前,情爱不值一提。

所以对于萧表妹来说,重振萧家门楣才是最重要的。梦成表弟不可靠,那就打着骂着拗着逼着,也得想尽办法也要让他支撑起萧家来。

女人这一辈子的底气,有一半是来自娘家,否则不管她嫁到哪里,有个不成器的弟弟,永远只能是拖她后腿的累赘。”

江清寒嗯了一声。

江二姑娘又道:“可梦成表弟已经这么大了,三岁看大,七岁看老,他这人基本已经定了型,不可能再从根子上掰正,那就走捷径,还有比保宁郡王更好的捷径吗?他有权有势,既可以代为管教萧梦成,也可以助他平步青云。做官不成,做生意总行吧?不奢求能做到姑丈从前那样大的家业,可小有富足还不是他抬抬手的事儿?”

江清寒问:“郡王爷也不是傻子,凭什么要白白被你利用?”

“赌咯,大不了就是一个输。萧家本就是商户人家,妻妾嫡庶本来也不必那么看重,赢了,萧家恢复从前荣光,输了,也不过就是做个金丝雀,仰望他郡王爷的鼻息过活。他一个大男人,总不会小心眼儿到和个女人斤斤计较,一辈子的衣食富足、人身安危总能保证,可如果像萧表妹那样非得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妻……”

江二姑娘挑了挑眉:“再好也不过平平淡淡,稍微坏一点儿,她的境遇还不如做妾呢。”

江清寒只是笑笑,没说话。

江二姑娘问:“七哥这笑是什么意思?你是觉得我年少轻狂,太过不自量力?”

“不是。”

江二姑娘轻哼了一声,白了江清寒一眼:“七哥不厚道,故意激我出丑,你却背地里笑我。”

“那倒没有,再说你这怎么是出丑?几曾见过二妹妹这样端稳的人也有孩子气的一面?”

江二姑娘敛了刚才的锋芒,自嘲的一笑,道:“什么孩子气的一面,这是骨子里的东西吧,不是今天,只怕再没机会说出这样口无遮拦的话。”

虽说是一时意气,可这是她性格里的一部分,只不过平常够端稳,但在她自己亲事的选择里,到底带了冒险和冲动的因素。

江清寒道:“你这样选择无可厚非,但你可知道,对有些人来说,是没有输的机会的?”

什么意思?

“意思是,有些人只能赢,否则输就是死。”

*

江二姑娘沉默。

她敢和保宁郡王赌,是因为她有这个底气,因为她有江候府这个靠山,就算是输得再彻底,也不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