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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道 晚来风徐 1636 字 12个月前

了,他刚才就已经明示暗过过几遍了,那会儿萧梦得义愤之下,没往心里去,这会儿才听出点儿不对来。她磕巴了一下,问:“谁,谁死了?”

“保宁郡王妃。”

“……”

萧梦得满脸惊愕:“什,什么时候?”

不,不可能吧?老话说的一点儿不假,都说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,虽说江氏身娇体弱,也一直流传着她命不久矣的谣言,但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能熬,可怎么就……真的没了?

“今日揭三。”

“……我回来……几天了?”

“三天。”

“……”萧梦得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,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。

解恨自然是解恨的,可所有的愤恨,反倒因为江氏这一死,悉数重拳打到了棉花团上,愤懑加剧,还添了几分失落,更有几分对死亡的抵触、反感。

“怎,怎么……没的?”她望向江清寒,要说没有一点儿侥幸是假的,但也没有过多的奢望。果然,从他平定的神情里,也能揣测出江氏之死,和自己没什么大关系。

她的眼神黯淡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自嘲:她怎么配?

“对外只说产后失调。”

对内呢?

“那日不只是你,二妹妹、三妹妹、五妹妹、六妹妹,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伤害……”

“这……”萧梦得就不理解了:“她……到底图什么?”

要是损人利己也就罢了,可这分明是损人不利己。

她到底是什么心肠?坑自己一个表妹毫无心理障碍也就罢了,怎么连江二姑娘,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都坑?

江清寒挑了挑眉,没说话。

各人有各人的处事原则,旁人怎么说,谁也管不了,自己如何评价人和事,原也是自由,可郡王妃人都没了,还有什么可评价的?

*

江清月问萧梦得道:“你和她的事可以就这么算了,那梧桐的事儿呢?”

萧梦得瞬时又是一阵恶心,她情不自禁的捂住胸口,怕一时失态又吐。如果可以,她不愿意回想那日的任何一个情形,更不愿意提和那天有关的任何人。

可惜,人生哪儿是她不想她不要就真能不想不要的?

“她是你的丫鬟,你不可能一点儿都不闻不问,不管不顾。”

可她又能怎么问怎么管呢?

她连自己的生死都顾及不到,何况这回对上的是厉王,那可是晋王的兄弟,比保宁郡王还要尊贵还要势大,却又比保宁郡王更蛮不讲理,更没心胸。

想要捏死她,当真比捏死一只蝼蚁难不了多少。

萧梦得很是自厌的道:“你不是说,让梧桐……李代桃僵……”

去给自己顶缸的吗?

“是,我是说过。但梧桐是你的婢女,如果连你都不能维护她,那便再没人维护她了。她身份地位比你还不如,若没你维护,她的下场只会比你凄惨十倍。说不定今天送进厉王府,明儿一早抬出来的就是具死尸。”

萧梦得不由得打了个激灵,愤懑的道:“如果明知必死,为什么还要送她进去?什么公道,什么冤屈,我都不要了,名声受损也好,名节有失也罢,谁爱说让谁说去,总之我不能眼睁睁的送梧桐去死。大不了,我带她回祁州老家。”

这不还是挺有血性的吗?但还是太消极了些。

她不替自己争,倒要替个婢女打报不平,甚至不惜牺牲她自己。

倒也好,有所顾虑,总比什么人都不在乎,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软肋的强。

江清寒道:“你想得着实不错,可那天的事瞒不了人,就算你认了,但这事已经吵嚷得沸沸扬扬……她不去,死的就是你。”

“那就……”死好了。

“萧梦得,死之一字,说着容易,但若当真人人都不畏死,这世上还有几个人活着?况且,活着是责任,死不过是逃避,有些事,便是死了也不能解决。就算你真的不怕死,可你连别人的生死都不顾了?梧桐就罢了,本就该死,萧梦成呢?”

沉重的疲惫如同冰凉的海浪,扑天盖地的朝萧梦得袭来,可她知道江清寒的话是对的。

她把下巴搁到膝盖上,慢慢的呼气,吸气,再呼气……等到这份沉重的窒息感渐渐褪去。

动辄把“死”挂在嘴边,是最没用的表现,除了让亲者痛仇者快,除了让施暴者更加得意嚣张,没有任何益处。

萧梦得沮丧的揪住裙边,道:“是我对不起梧桐,我也没什么可给她的,能想到的,也不过是发还她的身契,再给她多点儿银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