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合适的距离。

这妇人却不知道在想什么，低头只顾走路，江三姑娘等人一时没来得及避让，她已经直通通的撞了上来。

江二姑娘听着身后妹妹们的惊叫声，忙回头，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坐倒在地，正艰难的起身。

她不由得看向许晋芳，不知道这妇人是善意还是恶意，就想回身去瞧瞧，却被许晋芳轻拦了下，道：“别急。”

江三姑娘等人到底年轻，身子也灵活，彼此你牵我拽，并没什么大碍，倒是这妇人到了跟前才意识到，可想回避也来不及了，是以收脚不住，反坐倒在地。

身边的丫鬟们忙上前围住几位姑娘，是个保护的意思。

外头鱼龙混杂，谁知道都是些什么人？姑娘们金贵，不能有任何闪失，所她们总要先护住姑娘们的安危才是。

都是世家小姐，看这上了年纪的妇人头发花白，脸上皱纹丛生，头上并没什么首饰，只有一枚老银簪。

年月过久，都有点儿变色了。

身上衣服虽不至于补丁撂补丁，但洗得发白，不用问也能猜到这个是穷苦的，寄居在寺里的乡下妇人。

这妇人起得艰难，一时就形成了古怪的局面。

姑娘丫鬟们站在一处，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妇人。

萧梦得没有那么多尊卑观念，让她自己去扶这妇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，只不过入乡随俗，她总要矜持些，便吩咐梧桐：“扶这位大娘起来。”

梧桐应了一声，上前帮忙。

这妇人借着梧桐的力道缓缓站起身，她面色不大好。

按说只是撞了一下，不该伤到了哪儿。可她神色痛楚，一时众人都有些忌惮，越发不敢轻言，就怕没事找事，反倒惹了罗烂在身。

那妇人前后上下掸了撞身上的土，向众人行礼赔不是：“实在是罪过，因妾身走得太过匆忙，竟冲撞了几位贵人，还请贵人们恕罪。”

只有江三姑娘在最前头，所以被碰了一下，见这妇人虽衣着寒酸，但举止很是谨饬，说话也不急躁，不像是粗俗之人来碰瓷的，便微笑摇头，道：“不碍的，不知道大娘可有磕着伤着？”

这妇人便抬头瞧了一眼江三姑娘。

江三姑娘容色可亲，因前来上香，衣着并不华丽却仍难掩精致，但底蕴犹在，自有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。

这妇人忙道：“姑娘仁慈，妾身没事儿，若贵人不罪，妾身这便告辞。”

这是正理，她不讹人是幸事。

江三姑娘点头：“大娘自便。”

这妇人再施一礼，又转头看向梧桐和萧梦得：“多谢援手。”

萧梦得只微摇了摇头。

实在称不上什么帮忙，她就一句话的事儿，当不得谢。

这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小插曲，既然两方都不是寻衅找茬的，彼此别过也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，萧梦得也无意多说。

这妇人屈膝一礼，这就要走，不想起身时身子晃了一晃，眼看她面色发白，眼一闭，人竟直挺挺的仰面摔倒。

*

这回可把萧梦得几个都吓了一跳。

如果说刚才还怀疑这妇人是居心叵测，怕被她讹上，都有点儿戒备，这会儿她这一摔却摔得货真价实，想来是有什么急症，当下也顾不得忌讳，纷纷上前察看。

江三姑娘道：“这怕是得请个郎中吧？”

江四姑娘问：“她到底是什么人？怎么会在寺里？她有没有别的家人啊？”

江五姑娘性子躁，嫌她们说的都是废话，便道：“这地儿往哪儿去寻郎中？去山下找，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？要不先掐人中？”

萧梦得看不惯她的作派，索性也唱反调道：“天这么冷，不能让她躺在地上。时间长了，好人也得躺出病来，还是先把她挪到暖和点儿的地方。”

江五姑娘白她：“就你会说，你抬个试试？”

萧梦得一听也有点儿恼了，道：“试试就试试，她一个瘦弱女人，能有多重？梧桐……”

梧桐最是听她的话，果然上前就要搭手。

江五姑娘又拦她：“哎，你是不是没脑子？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你就敢碰？别回头她讹上你。”

“讹就讹，横竖我什么都没有。”

“嘁，你倒是敢耍光棍，可你现在不是萧家的大小姐，是江家的表姑娘，行动都关系着江家的脸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