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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道 晚来风徐 1654 字 11个月前

萧梦得终究被吓住了。

其实死亡不可怕,幸运一点儿,两眼一闭,眼前一黑,自此长睡不醒。

不幸一点儿,不过是一刀的事,除了受点儿疼。

可这种颈子上架着刀,时刻受着死亡威胁和折磨的活着才是最可怕的。

去姑子庙,说的好听,什么终身侍奉佛祖,在江府他都敢把手伸进来,真要去到姑子庙,她的生死荣辱还不是更得任他拿捏了?

一想到这儿,萧梦得又觉得后臀的伤开始隐隐作痛。

后窗外忽然有人笑一声,道:“萧表妹胆子小,郡王爷就别吓萧表妹了吧。”

“谁?”保宁郡王心中十分不悦。

江候爷是怎么办事的?怎么能随便放闲杂人等进来?这人也不知在后窗下偷听了多长时间了。

他倒不是怕人听,就只是,他堂堂一个郡王爷,却用各种不光彩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姑娘,属实是好说不好听,有种用牛刀杀鸡的感觉。

不只别人觉得暴殄天物,他自己也觉得羞惭。

萧梦得却仿佛碰见了救命稻草,动作前所未有的利索,整个人迅速扑到窗边,一把就推开了窗户。

江清寒就那么轻轻淡淡的站在那里。

明明年纪还小,明明做的是不那么光明的事,可他没有一点儿局促和羞窘,那份坦荡、雍容、自若,是许多成年人都不及的。

“是你?”

保宁郡王自是认得江清寒,也听说了是他极力主张,非得把萧梦得接回江府。这会儿见了他,不说是仇人相见,分外眼红,也是极度的恼羞成怒。

萧梦得一下子就有仗势。

本来在刚才的情境下,只要再给她多点儿时间,她便会分辨出保宁郡王出手对付她,实在是不智,他不过是吓唬她而已。

可保宁郡王利用的就是这种封闭空间内,雷霆电击般的催压和逼迫,为的就是给她巨大的不断的冲击和威胁,让她没办法思考,只能束手投降。

这会儿魔障一下子被江清寒打破,保宁郡王也只能放弃。

他问江清寒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
说时审视的目光就在他和萧梦得两人之间逡巡,带着抓奸后得逞的疑惑。

本来也是,两人年纪相当,又是近水楼台,要是没有一点儿暧昧心思,他一个江候府庶出的子孙,犯意得着为了萧梦得以身犯险,得罪自己?

萧梦得也看向江清寒。

是啊,他怎么来的?来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走门?做什么要偷潜到她的后窗之下?平时也就罢了,可如今有外人在,没的倒让保宁郡王抓住她的把柄,又安她一个不守妇道的罪名。

江清寒手臂轻轻一抬,向两人解释:“小十二的猫跑到这儿来了。”

他手里还当真拎着只猫。

猫不大,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,就是寻常的花狸猫。

保宁郡王更生气了:“那也不至于……”

为了只畜牲,他居然如此悖逆大胆?

江清寒无奈的苦笑,把猫的正脸转给屋里人看:“不是我大惊小怪,非得和这畜牲为难,谁让它个子不大,野心却不小?嘴里叼着这么一只大老鼠,跑到哪儿不得吓着人?”

果然,这猫还小,嘴里却叼着一只有它体形一半大的老鼠。

萧梦得不由得后退了半步:“呃,它是怎么抓到的?”虽然嫌恶老鼠,对这只小花狸猫却满是惊讶和佩服。

江清寒垂眸一笑道:“就是守在洞边,专心伺服,等这只老鼠没了耐心蠢蠢欲动的时节,它便一击得中。”他半笑半骂:“抓了它也不吃,就为了把这只老鼠玩个半死,刚才这老鼠还在垂死挣扎呢。”

***

保宁郡王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江清寒在指桑骂槐。

先说这只花狸猫是畜牲,他不是非得和畜牲为难,又说这畜牲野心不小,到处吓人。这会儿又说它伺服许久,就为了抓住老鼠,玩它个半死——这是自己对付萧梦得的真实写照。

可他没证据,也不能因为自己的臆想,就给江清寒安个罪名。他可不是萧梦得,除非一击得中……得,越发的显得自己是这只花狸猫了。

保宁郡王看向江清寒:“本王都听说了。”

他不说都听说了什么,很有点儿耐人寻味。

江清寒可不是萧梦得,才不会轻易上保宁郡王的套,他只淡漠的笑笑,并不接话茬。

保宁郡王一副“明白人”的模样,点评道:“你和萧氏年纪相当,你待她情份又不同寻常,可见郎情妾意,特煞情多。本王若执意棒打鸳鸯,倒是有点儿不通人情了。”

江清寒并不急着解释,萧梦得已经先一副惊悚的模样,矢口反驳道:“谁和他有劳什子情意了?谁愿意和他做鸳鸯谁做,我可不。”

江清寒一副“看,我就说吧”的无奈和坦荡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