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若雪领着晓玖在府中边逛边聊,一举一动都显得落落大方,若论相貌,吴若雪的美可与芊寍匹敌,但本质却有差异。
芊寍柔情似水、恬静清丽,似山中清泉,令人赏心悦目;吴若雪儒雅却不乏豪气,内敛的美刻在骨子里,如冰天雪地里绽放的红梅,让人忍不住亲近。
与有颜又有才的人站在一起,晓玖顿觉自惭形秽,想要努力找出自己的优势,可脑海中竟一片空白。
晓玖与吴若雪并排走在前面,沐玉臣落于身后一步之遥,始终维持着身距这么跟着。
吴若雪一面照顾着身侧的晓玖,一面频频回首不遗落身后的沐玉臣,爽朗说道:“两位大婚之日我未能当面恭贺,甚是遗憾,今次定要一尽地主之谊。这么些年,坊间不少恶鬼将军的传言,我还以为没人敢嫁你,真没想到还有女娘有此胆量。”
说话间,温柔的笑容一直挂在唇边,吴若雪轻松地与沐玉臣开着玩笑。
“不过是皇命难违罢了。”沐玉臣答得轻巧。
这句话让晓玖怒火中烧,她懒得回头,咬着牙阴阳怪气地点头赞同:“是呀,如果不是圣上指婚,谁会愿意嫁给心有所属的家伙。”
“嗯?”吴若雪回头看向沐玉臣,“玉臣心中有谁?我还是首次听说呢。”
沐玉臣淡然回答:“胡言罢了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晓玖扭头瞪了沐玉臣一样,一副留他颜面暂不拆穿的表情,却被吴若雪看在眼里,笑着安慰道:“玉臣并不是爱骗人的性子,他既然说没有,严姑娘便大可放心,我只见过佳人芳心暗许惨遭拒绝,却没见过他对谁动心。”
“有时候或许是因为当局者迷呢?”
晓玖意有所指地强颜欢笑,心里呐喊着:信不了一点儿!
刚开始,吴若雪还有一丝困惑,她看看晓玖一脸不快的表情,又瞧瞧沐玉臣带着苦笑不做解释的模样,顿时明白过来,莞尔一笑。
“严姑娘似乎有所误会,我与玉臣自幼相识,勉强算我半个兄长,有不少丢脸事被我知晓,不知严姑娘可愿听我细细说道?”
沐玉臣干咳一声,打断道:“当着我的面如此说,你哪有半分尊重兄长?”
“若你能让我少替你收拾残局,我应该能敬重你这位兄长。”吴若雪假装苦恼,嫣然笑道。
二人你一言我一语,有来有回,在晓玖听来犹如打情骂俏,她当即断然拒绝道:“不用了,我并没有兴趣知道。”
说着便寻了个借口,转身远离二人,前去寻找大夫人,表面看上去毫不在意,实则看着二人相处融洽心生异样。
或许没有皇帝赐婚和李代桃僵的阴差阳错,这两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身处其间,晓玖找不到严季云踏足的机会,亦找不着自己存在的可能。
越是这么想,晓玖越是惆怅,忽然又对前途失去了希望。
跟在大夫人身旁,晓玖总担心下一句就会聊到将军再娶妻的事,可大夫人与吴氏夫妇始终在回忆过往,互通如今近况,似乎总聊不到正事上。
她时不时会偷瞄一眼沐玉臣与吴若雪的方向,见二人有说有笑,仿佛没有自己在旁边碍事,二人相谈甚欢,她心中不免更是烦闷。
从三人谈话中,晓玖得知不少往事。
吴鸿义曾做过教书先生,沐玉臣与沐玉霄年少时没少跟随吴鸿义读书。沐玉霄更爱学武,静不下心,总爱闹腾;而沐玉臣算是吴鸿义的得意门生,吴鸿义常打趣说要将爱女嫁给沐玉臣。
听闻沐义与沐玉霄战死,吴家亦是痛惜,即便已过去五年,如今再提,仍是长吁短叹。吴若雪与沐玉霄、沐玉臣兄弟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,更是伤心得茶饭不思,消沉了数月才勉强振作起来。
沐玉臣与严季云大婚时,吴氏夫妇虽有到场恭贺,但吴若雪因病缺席,未能亲自前往道贺。
晓玖觉得这病来得实在太过凑巧,很难不怀疑吴若雪是因为心病而拒绝到场,这让她更觉得严季云成了打鸳鸯的那根棒。
默默唤出系统,看着沐玉臣那好感值榜单上一成不变的排名情况,晓玖竟生出一丝罪恶感,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放手成全,可关乎自己的性命,她哪有如此大方。
怀着纠结的心情一直到了夜里,与沐玉臣对坐房中大眼瞪小眼半晌,晓玖终于开了口:“要不将军说句喜欢我,我便私下做主与你和离,成全你与吴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