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紧迫，乌丹带的人少，若想逃跑，他一时是追不上的，既然如此，那就让乌丹自己过来。

忽尔迅听了乌赤的话，连忙劝道：“可汗，他们都是西戎的子民，草原之神的儿女。”

乌赤眼睛看向忽尔迅，冷冰冰道：“跟大禹朝勾连反叛，他们已经背叛了西戎，背叛了草原之神。”

忽尔迅看着羊圈里密密麻麻的老弱妇孺，再次劝道：“可汗，他们只是一群老人孩子，杀了他们，会不会引起其他部落对您的不满。”

乌赤道：“杀了他们，告诉整个西戎，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！”

这的确会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，可也会引起更多人的心寒。

然后乌赤语气十分坚定，忽尔迅只能照做。

五百人很快像杀牛羊一样杀光，有人求饶，有人痛哭流涕，有人谩骂，但都没有躲过刀子。

五百具尸首丢在外面，引来了无数饿狼，将其啃噬殆尽。

这个消息很快传了出去，乌赤不再追逐，而是等乌丹自投罗网。

乌丹知道后又惊又怒，又听说了自己的十几个兄弟都被乌赤杀了，对自己这个哥哥的狠辣和恐惧再上一层。

而要不要回去，就成了一道致命的问题。

回去，势必是死

路一条，乌赤势必会将他大卸八块。

不回去，他可以带着健壮的西戎兵马逃走，等候大禹朝的军队赶来支援。可是手下士兵留在部落的父亲妻儿，在乌赤的狠辣手段下毫无还手之力，军心溃散。

在乌丹纠结的第三天，根本不用他们刻意去打听部落的情况，只要站在山坡上，看到那些饿狼成群结队往一个方向跑，就知道结果。

早起时，乌丹一走出帐子，就看到自己手下的兵马一个个表情哀恸，围堵在门外。

他们什么都没说，但乌赤当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。

他们这是在逼他回去，回去向乌赤认错，回去让乌赤杀害。

乌赤成功了。

哪怕手段残暴卑鄙，可是很好用。

乌丹深吸一口气，在他们开口之前，当机立断跪了下来。

这一跪让所有人不自觉后退一步，也吓了一跳，纷纷道：“可汗！”

乌丹能屈能伸，跪得利落，头磕得郑重，半分不掺假。

乌丹看得清形势，此时主动示弱，说不定还能唤起这些手下的愧疚，总比被他们用刀威胁着带回去强。

乌丹在他们面前埋首，大声道：“诸位兄弟，是乌丹对不起你们！连累了你们的妻儿老小。”

再抬头时，

他已经满脸泪水。

“你们把我绑回去吧，就说我逃跑未遂，是被你们抓住的。”

他高举双手，示意自己不会反抗。

他这番动作，引得无数人愧疚不已，同样给乌丹跪了下来。

“可汗，是我们对不起你。”

乌丹笑了笑：“好啦，都起来吧。”

他从地上站了起来，让一个小兵用绳子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。

那个小兵一边抹泪，一边道：“可汗，我们会记住您的恩德的。”

乌丹道：“该改口了，在他面前可不能再这么叫我，否则他一怒之下会做什么...”

事到如今，乌丹还在替他们着想。

军中一片冷寂。

他们都知道，他们背叛了乌赤，就算绑了乌丹回去，也难逃罪责，轻则沦为奴隶，重则性命不保。

但是他们别无他法，家中老小被人威胁，他们岂能继续跟着乌丹造反？

待绑好后，小兵道：“得罪了。”

然后小兵把乌丹扔在马背上，在一片肃穆中，乌丹艰难抬头道：“兄弟们，若能挨过此遭，你们可还愿追随与我？”

人群中，不知谁说了一字：“愿！”

其他人也都道：“若您能挨过这遭，我等定会追随！”

可他真的能挨过这遭

吗？

乌赤恨他入骨，又怎会放过他？

乌丹的姿态很是狼狈，但此刻听到他们的声音，不禁大笑出声。

“有兄弟们这句话，乌丹死而无憾！”

他笑着张狂，却让所有人鼻头一酸。

在悲痛的氛围中，一行人往乌赤大部队的方向赶去。

一路颠簸，乌丹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，但是他一声不吭，只是在心里向草原之神不断祈祷。

祈祷镇国公和平南将军能够快些率兵前来，就这么认命了，他实在不甘心！

可不论乌丹如何祈祷，乌赤的阵营已经落入他的视线。

乌丹面露绝望，嘴角一抹苦笑。

看来草原上，依然还是弱肉强食。

他效仿大禹朝的仁政，试图以儒家思